雪域腹地,藏南深处,群山环抱的崔久乡派出所的值班室里,一位中等个头、皮肤黝黑的民警正在忙碌着。
他就是“全国特级优秀人民警察”、西藏自治区加查县公安局崔久乡派出所所长索朗欧珠。从警23年,他扎根雪域高原,在“生命禁区”书写着无限忠诚。
索朗欧珠背着出现高原反应的游客下山。
“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就不会选择当警察”
崔久乡地处山南市加查县东北部,平均海拔4500米,高寒、缺氧。这里的冬季从每年的10月份持续到第二年的5月份,气温最低时达到零下20摄氏度。即便是在夏天,这里依旧寒风刺骨,生活工作在这里的人们棉衣棉裤从不离身,晚上睡觉往往要盖好几层被子。人们开玩笑说:“这里,一年只有两季——冬季和大约在冬季。”
1999年,索朗欧珠从浙江警察学院毕业。他放弃了留在大城市的机会,选择回到家乡,回到生他养他的雪域高原。
刚到崔久乡工作的索朗欧珠,主要任务是维护拉姆拉措的治安。因条件所限,那时他只能借住在牧民的帐篷里。除了日常的治安巡逻外,索朗欧珠干的最多的就是漫山遍野地帮助牧民寻找走丢的牦牛。
在这个海拔5300多米的工作地,举目四望,一片荒凉,低垂的白云触手可及。这里经常狂风裹挟着暴雪,积雪没过膝盖,定期的治安巡逻需要的不仅仅是体力,更是对人毅力的考验。
2004年,乡里建起了派出所,修通了第一条进乡的土路。索朗欧珠的工作地从海拔5300多米的地点搬到了海拔4200多米的派出所里。
住宿条件稍有改善,但全乡依旧不通电不通水,照明用煤油灯,冬天喝水要去河边凿冰取水。警力有限,老百姓居住分散,有时候民警去解决矛盾纠纷得步行三四天,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是家常便饭。
酷寒缺氧、风餐露宿的艰苦条件并未让索朗欧珠有一丝退缩。他见证了崔久乡第一条道路的开通、第一条电线的搭建。看着乡里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索朗欧珠和百姓聊天时经常说起:“如今的幸福生活离不开我们党的恩情。”
经常有人问他,为何不调到县里或者条件好的乡镇工作。索朗欧珠总是回答:“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就是要为人民服务,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当初也就不会选择这个职业了。我们没办法改变气候,但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态!”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上,他一直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
2018年,崔久乡派出所扩建,所里迎来了一批新警。索朗欧珠跟新警们说:“我们派出所海拔虽然高了点,但是生活条件和办公环境相对以前要好很多,我们必须做到‘缺氧不缺精神、艰苦不怕吃苦、海拔高境界更高’。”
采访中,派出所里的民警自豪地对记者说,我们所长厉害的不是能认出辖区的每一个人、每一辆车,而是路上随便跑的一头牛、一条狗他都知道是谁家的。
索朗欧珠(左三)与同事在巡逻途中休息。
他的手机号码成了服务热线
每年的4月至6月是冬虫夏草的最佳采挖时间,也是矛盾纠纷的高发期。对此,索朗欧珠总是利用巡山和闲暇时间给群众讲解法律知识。他长期的坚持,不仅帮助群众提高了法律意识,辖区的矛盾纠纷也减少了。久而久之,索朗欧珠这个名字成了辖区的“金名片”,他的手机号码也成了服务热线。
2020年6月,崔久乡突降暴雨,每朵塘虫草采挖点群众搭建的帐篷面临被冲毁的危险。索朗欧珠马上通知所里民警展开救援。他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一站就是两个多小时,直到堆起的堤坝阻挡了河水的漫延,才拖着早已麻木的双脚挪上河岸。
虫草采挖结束后就到了崔久乡的旅游旺季,车流、人流蜂拥而至,给交通管理、社会治安工作带来很大的压力和挑战。这时,救助游客成为所里民警、辅警的重要工作。
2015年,一位名叫次仁卓玛的老人到崔久乡旅游时,心脏病发作,情况十分危急。正在景区停车场执勤的索朗欧珠听到求救声,赶紧跑到老人身边,将其背下山送往医院。“当时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汗水湿透了衣服,脚也崴了,但看到游客安全了,一切都是值得的。”索朗欧珠说。
来自浙江的小张夫妻回想起往事,感慨万千:“如果不是索朗欧珠所长和同事的及时相救,如今的我们怎会有完整幸福的家。”2017年9月,新婚不久的小张夫妻租了一辆汽车专程前往拉姆拉措观湖景,在返程途中一不留神将车开翻到山下。接到报警的索朗欧珠火速带人赶往现场,将两人从车底下拉出,背着他们穿过乱石嶙峋、杂草丛生的山坡回到路面。筋疲力尽的他顾不上休息,立即联系拖车,将汽车送至修理厂,小两口也得以安心治疗。康复后的两人专程来到派出所,紧紧握着索朗欧珠的手说:“谢谢你们,这片神圣土地的守护者,是您挽救了我们这个家庭……”
“办法总比困难多”
崔久乡1000多平方公里的山区分散居住着229户农牧民,一些牧民的居住点至今仍不通路,这给民警们开展各项工作带来了极大不便。
“办法总比困难多。”这是索朗欧珠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在他看来,只要站到群众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把群众的小事当成大事来办,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车辆无法到达,他就骑马,马匹无法到达,他就徒步。开展工作的同时,他还会帮助群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时间久了,他成为群众最信任的人。
每当提起索朗欧珠,老人白玛央金总会流下感动的泪水。白玛央金因病常年卧床,两个孙子还在上学,女儿是家中唯一的劳动力。索朗欧珠了解到这一情况后,一方面积极向县妇联提交申请进行救助;另一方面,自掏腰包给老人购买药品解燃眉之急。在他的影响带动下,派出所民警和当地老百姓也踊跃捐款,一起帮助这个困难的家庭。
“孩子基础不好,我们一家不识字,想辅导也无能为力,孩子也很自卑,多亏了所长及时帮助,才让孩子学习重新找到了自信。”崔久村的旦增卓玛说。在入户进行法制宣传的时候,索朗欧珠了解到旦增卓玛的孩子成绩不理想,家长干着急也没有好的办法。从那时起,索朗欧珠每周都会抽空给孩子进行辅导,并鼓励孩子好好学习,用学习改变未来。如今,孩子的成绩有了明显提高,在班上名列前茅。
23年的初心不改,23年的风雨坚守。在辖区的每个村庄、每户人家,都有他留下的脚步和温暖;在平均海拔4500米的冰天雪地、山涧沟壑中,都有他忠诚守护的身影。
(编辑:付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