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大雪封山,我和张警官进村调解纠纷,险些陷入雪窝,现在想想还害怕。”
虽然事发已过半年多时间,湖北省广水市吴店镇塘畈村支部书记陈海元回忆起今年春节期间,和民警张皓冉进山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风雪夜进山
发案是在2月2日,大年初二。塘畈村村民郈某因建房问题,被邻居陈某兄弟二人打伤。老百姓都在欢喜过年之际,郈某的家人和亲戚却准备一起来报复陈某兄弟。
“过年亲友聚集,如果处警不及时,极易引起群体斗殴,继而转化为‘民转刑’案事件。”吴店派出所民警张皓冉接到广水市公安局110指令后,迅速联系陈海元一起进山处置。
塘畈村离吴店镇20多公里,通往村里的道路崎岖,山陡坡峭。警车行至半路,因下雪路面结冰,车轮打滑,无法前行。焦急的张皓冉与陈海元只能冒着风雪,徒步进山。
风在啸,雪在飘,两个多小时翻山越岭,俩人终于赶到郈某家。拿出纸笔做记录时,张皓冉的手已经冻得握不住笔。了解了郈某伤情后,张皓冉和村干部商量好,由村委会派人带他到医院处置伤口。
郈某的家属一直在闹。为缓解现场的“火药味”,张皓冉将陈某兄弟二人传讯到派出所调查。
回派出所的路下坡多,冰雪路面打滑,一行人几次摔倒。有一次,张皓冉滑出了几米远。回到派出所,已是夜里9点钟。
艰难取证
“纠纷不调解,心里总不踏实。”梳理事件的来龙去脉后,张皓冉决定再次进山调查取证。这次要接触的几位证人住在另外一座大山里。
张皓冉同村干部一道,带着干粮和案卷,连续三天进山,往返步行70多公里。冰雪始融未融,泥泞山路难行,虽是冬日却走出一身汗。那段时间,张皓冉身穿的保暖衣和鞋袜湿了干、干了又湿。
望着家家户户张贴的春联,听着百姓家人相聚的欢声笑语,张皓冉想起远在河南信阳的父母,想起因调解纠纷而不能与妻儿共度春节,心里实在愧疚。但为了不影响调查,他必须继续工作。
初步调查结果是,陈某在郈某旧房前盖了一间厨房,郈某称陈某没打招呼就盖房,两家人为此引起肢体冲突。
僵持到凌晨的调解
郈某住院治疗花费几千元,待他伤情无大碍时,张皓冉便找到双方调解。
仍在气头上的郈某,坚决不接受调解,要让打人者受惩罚。陈氏兄弟也气不打一处来,宁愿被法律处罚也不愿赔偿。
“草草处理的话,两家人都不满意,以后还会闹事,肯定不行。”张皓冉回忆说,“那次调解一直僵持到第二天凌晨。”
“见这架势,急着调解,化解不了矛盾。不如让双方冷静两天,再调解。”张皓冉让双方先休息,暂时“冷”处理。
两天后,张皓冉把双方带到派出所,发现双方语气果然都有所缓和。
“经调查,你们双方都有错。”他趁热打铁,告知陈某兄弟,打伤人既要承担法律责任,又要承担赔偿责任,赔偿不只是钱的事,更是态度和心意;告知郈某,和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事了心未了”,两家人可能一辈子都处不好。
在派出所里坐了一上午,望着屋外大雪,郈某、陈某兄弟被张皓冉多次冒雪进山、苦口婆心劝说感动,态度逐渐缓和,最终握手言和。陈某赔偿郈某医药费,郈某接受陈某赔偿,不再追究。
这起险些发生“民转刑”的矛盾终于成功化解。村支部书记陈海元专程从山里赶到吴店派出所,代表村民感谢张皓冉。“这次虽只处理了一起纠纷,但以点带面,全村人都好像跟着上了一课,都明白了很多道理。每次再有人争吵,旁人都拿这事劝人,全村治安好多了。”陈海元说。
为了处理好这起矛盾纠纷,张皓冉前后五次进山,累计徒步160多公里。“‘找窟窿、堵窟窿、防透风’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小纠纷也可能酿成大事故,针对群众间的矛盾纠纷,我们坚持主动上门排查、化解,全力把矛盾纠纷消除在基层、消除在萌芽状态。”张皓冉说。
“找堵防”行动以来,张皓冉和同事走访群众800余人,化解矛盾纠纷30余起,避免了5起“民转刑”案事件。
“在‘找堵防’工作中,张皓冉以实际行动在治安管控、矛盾纠纷排查化解等方面践行了人民至上的服务理念,增进了警民关系,有力震慑了违法犯罪,净化了辖区社会治安环境。”吴店派出所所长吴再林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