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秋天入驻、来年开春撤离,云南省南华县公安局红土坡森林派出所被称为“候鸟派出所”。近40年来,该所民警驻守在环境凶险的哀牢山中,守护着迁徙路上的上万只野生鸟类。
近日,随着最后一批候鸟的通过,作为一个“季节性”派出所,红土坡森林派出所的民警们也要再一次“迁徙”了。
大中山山脉位于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南华县境内,是红土坡森林派出所辖区。处于大中山山脉中心区域的“打雀山”是大量候鸟的停歇地点,非法捕猎问题一度非常严重。当地村民陶发清回忆:“每年鸟经过‘打雀山’,村里的人都会打鸟,后来鸟叫声几乎都听不见了。”不仅无鸟可打,被破坏的生态环境还持续危及其他动植物的生存,长期“靠山吃山”的村民们望着渐渐静下来的山林,也萌生了保护生态的想法。而红土坡森林派出所也是为保护这些迁徙的鸟儿而成立。
红土坡森林派出所成立之初,民警只能住在帐篷里,2010年前后才在山脚盖起了小房子。可即便如此,守山护鸟依然不易。“最难熬的是冬天,被子几乎没干过。”南华县公安局民警刘雁回忆起在红土坡派出所工作的情景时说,“执勤的时候,有时走着走着就和同伴走散了,大山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当时那种孤独感,没法形容。”
林区地势陡峭,盗猎者藏身其中,打击工作面临重重危险。“夜里我们追击非法猎捕者是不能出声音、打手电的。有一次,我们夜晚追捕,我一下没踩稳摔倒了,前面的队友没发现,我怕影响抓捕,也不敢出声。后来等天亮时才发现夜里摔倒的地方,旁边就是悬崖。”回忆当年的抓捕经历,民警杨正强仍心有余悸。
多年来,每当撤离山林时,民警们总不忘将日常生活垃圾打包带走。随着林区生态逐渐变好,“候鸟派出所”也在守护中慢慢向外撤。派出所的驻扎点从最初的林区中心地段慢慢移向外围,逐步退出大中山山脉。这支8人的队伍,有6人先后荣立个人三等功。这些年,村民“打鸟”陋习渐渐被革除,“打雀山”变成了“护鸟山”。如今走进林间,四处都是婉转动听的鸟鸣,就像大自然的歌声!
现在,每次进山前,老民警们会逐一检查年轻队员们的背包,用他们的话来说,“不是不信任年轻人,而是要对他们负责。”每次进山,危险不可预知。老民警会叮嘱年轻民警,所有水壶里的水不能全部喝完,要留下一口“保命水”。而一旦危险发生,所有的“保命水”要留给有充足体力能返回的人。这样一个“朴素”却又震撼人心的“规定”一直在派出所里传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