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星光掩映在云雾中,寂静的树林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蝉鸣声。
在中越南溪界河河堤上,一个穿梭的蓝红光点在晨光中逐渐清朗起来,云南红河边境管理支队新街边境派出所副所长戴继军和同事们又踏上了采集之路。
像以往一样,一车、三人、一药箱。不远处,孤零零的抵边岗亭在他们的视线中渐渐明晰。
戴继军第一次来这里采集核酸样本,是在30多天前。当时他还在湖南老家休假,突然接到电话,需要他即刻回到单位支援疫情防控工作,他连夜赶回单位后,才得知他需要拣起军医的“老本行”,每天为大队30多个执勤点位的民警、辅警和家属采集核酸。
“我们部分民辅警日常的工作是在边境线上执勤管控,但是点多面广距离远,有的执勤点甚至只能步行进去,为了不影响大家正常的勤务工作,我和两名同事就成为了一个‘移动’核酸采集站,保障好大家的安全。”戴继军解释着缘由。
“管它三七二十一,‘对练’就完了”
戴继军在单位有个外号叫“神医”,因为在他以前做军医的时候,对发生在热带边境地区的常见急、慢型病,从病理生理学和临床医学方面做了系统的研究。
可是这次的采样工作,却让他和同事陈伯平都犯了难,“我们学的是临床医学,核酸采样工作还是第一次接触”。如何做到‘快准稳’?他们先是到县医院和专业的医生学习全套的专业流程、报名网课学习其他防疫知识,后来,到了实操阶段,他们想出一个最笨也最快的方法,便是把对方当作实践对象,互相采集,“那几天,喉咙都被戳得起了血疱,咽口水都是疼的”,但也是在一次次的对练中,两人的操作越来越熟练……
终于等到上岗的那一天,他们信心满怀地开始对单位人员进行采集,然而,没过多久,不少质疑声逐渐多了起来,“能不能采”“怎么采这么半天”……“当时急得我俩满头大汗,采集的那只手都是抖的”戴继军至今仍记得当时那种心情。原来,不是戴继军和同事的技术不过关,而是“眼睛不过关”,因为他们核酸采集时需全天候穿着防护服和佩戴护目镜,但室外温度高,没上岗多久,体内的热气就让护目镜蒙上了一层层蒸汽,眼前变得模糊不清,此时采样是个很大的挑战。
于是,那天下勤后,戴继军和同事一直穿着那套已经穿了8小时的防护服,两人又开始对练,他们逐渐“练”出一个心得来:除了高温天气,自己的呼吸程度也会影响护目镜的视觉清晰度,越急越深呼吸蒸汽越大,只有平静的呼吸,慢慢等蒸汽消散。于是,他们一方面学会调整自己的呼吸,一方面也开始尝试练习“盲采”的技能,采了一遍又一遍……一直练到后半夜,脱下防护服的那刻身上都能闻出馊味来。
“经常在跟样本时效‘生死时速’”
“可以先来八一码头采集吗?一会儿就要去巡逻。”“还有1个小时,快来送样本。”“医生,等我们几分钟,马上走到点上。”
对讲机里响个不停,戴继军一边听,一边登上采集车,详细记录着每个点位的采集情况。他们从驻地出发,一直穿梭在蜿蜒曲折的边境线上,这是“移动”核酸采集站每天要走的路,也是一条考验“生死时速”的路。
“我们每天差不多要跑30多个点位,但几乎一半的时间都是用在路上,因为许多点位非常零散,有的点位,车开不进去,我们只能骑摩托车或者步行进去,每次走在那个路上我们都很心急,怕把时间耽误了。”由于核酸样本的时效只有4个小时,除去正常可以开车进入的点位,需要步行前往的点位,戴继军和同事几乎都是小跑的速度进去的,“有时候,遇到雨水天,走那个上坡路,更让人心急,因为满脚都是泥,特别容易滑”。
一次采集中,戴继军和同事来到一个边境派出所,对全员进行核酸采集,然而,还有两名民警迟迟未现身影,原来,在采集前,两名民警接到指令需前往一个比较偏远的抵边村寨处理警情,但当时的情况下,戴继军和同事只能焦急地等待着,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因为这是最后一批采样人员。距离将样本送回检验所的时间只剩半个小时的时候,两个身影终于出现在派出所门口,戴继军迅速为他们做了采集,并立刻登上采集车一路赶赴检验所。“每天都是一场‘生死时速’,因为样本有效时间快到了,如果晚了一分钟,先前几百份样本全部白做了……”戴继军描述着当时的心情。
30余天日夜兼程,30个采样点位,10000多份样本,7000余公里的行驶路程……一组数据,见证了边境线上这个“移动”核酸采集站的日常,也见证了戴继军和同事无言的付出:“这30多天来,我们三个人都有心理压力,但每一次做完采样,看到我们的同事没有异样,我们就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