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简介:张国图,男,北京市公安局通州分局民警,全国公安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自幼习画,进修于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美术创作院中国画创作研究生课程班、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全国美术理论研究与书画创作高级研修班、全国公安文联和天津美术学院联合举办的中国画人物画高研班,兼习山水、花鸟、人物等中国画,多次参加全国美术展览并获奖。现为北京齐白石艺术研究会会员,北京美术家协会会员。
国画《流失的风情》
难忘的人和事
我与书画结缘,源于一本费新我的《怎样画铅笔画》和一本没了封面的《怀仁集王羲之书圣教序》。在我刚记事时,似乎家里就有这两本书画专业书。每当闲来无事,我便拿来照葫芦画瓢,不觉间便对写写画画产生了兴趣。
那时候的精神生活非常简单。幸运的是,由于喜欢写写画画,在那些简单苍白的日子里,我结识了一个又一个与写字画画有关的人。他们不仅陪伴我长大,让我青少年时期充满了乐趣,也让我心底原属于本能的兴趣,渐渐成长为对美术梦想的追求。
这些人和事令我至今难忘。
国画《东风第一枝》
贾子巍:我们那个小杂院里年龄最大的孩子。他当时是中学生,我尚在学龄前,听别人讲他父母都是干部,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他跟年迈的爷爷一起生活,由于每月的生活费父母都直接寄给他,于是他成了院里最有钱的孩子。他家藏有几十本小人书和童话书,迷得我没事就往他家跑,看他画画,攒无线电,听他讲故事……上学后,我家搬到了县城的另一个角落,偶尔还会去找他玩儿。1966年,我听说他与同学结伴步行去了内蒙古插队,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
摆书摊儿的老人:小时候每逢天气好,总有一个邻街的跛腿老人来院门口摆书摊儿。他先将一块蓝布铺在地上,然后将几十本小人书摆在上面招揽孩子们观看,一分钱可以看一本。近水楼台的我时常到那儿蹭书看。有时,老人回家去吃饭,还让我帮他照看一会书摊。一次,老人拿出几毛钱让我到新华书店替他买几本新书。回来后,他看到里面有一本《草上飞》,叹了一口气说:“这本书我这里有啊。”时隔多年,那凝重的语调我仍然记得很清楚。
国画《地阔天高远 清风伴我行》
张振毓老师:他是我初中时的美术老师,毕业于国立美专,当过报社美编,出版过连环画《通州塔》。他是我最早认识的一位功底扎实的专业画家。教我们时,他已年近花甲,有时他值夜班,我还和另外两个喜欢画画的同学去值班室陪他熬通宵。从他那里,我知道了素描、速写的区别,知道了速写在学画中的重要性,也听到了许多当时已经销声匿迹的国画大师的名字,并跟着他学画速写。高中毕业后,我去了农村插队,他也退休离校。不久传来噩耗,张老师因患胃癌去世了。
华敬俊老师:他是我交往时间最长、最亲近的老师。从高中到现在,我们亦师亦友四十余年。受他影响,我从插队时就向往能将画画作为自己的毕生职业,可惜这个愿望直到近年才实现。几十年来,他给了我太多的机会和帮助。我第一次去碑林、第一次到山里写生、第一次搞创作、第一次办展览,很多个第一次都得到过他的帮助和支持。
国画《志愿者小像》
郭笃民老师:他让我看到了一个传奇。初次见面是在一个讲座上,众目之下他挥毫泼墨潇洒自如,顷刻间一幅漂亮的草书和一幅水墨淋漓的荷花呈现在大家面前。我惊叹,原来还可以这样画画和写字!后来,每到星期三晚上,我便和华敬俊老师等七八个人簇拥在郭老师那间卧室兼办公室的小屋里,看他写字画画,听他传道解惑。那段日子过得充实而快乐,也让我大长了见识,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传统绘画的丰富与厚重。
后来,我还陆续认识了更多的绘画朋友和老师。转眼之间四十多年过去了,在他们的督促和影响下,我的绘画之梦做得愈来愈有滋有味。开启我美术梦想的《怎样画铅笔画》《怀仁集王羲之书圣教序》,作为我最珍贵的记忆至今仍摆在我的书架上。
国画《慧眼聪慧女民警:王聪慧》
说说画儿
我画画全凭兴趣,不讲章法,逮着啥画啥。开始看见小人书就临摹小人书,插队时不管熬到多晚,都得临摹一张小人书才睡觉。顾炳鑫的《虹南作战史》连环画100多页,因为华敬俊老师说线条好,于是一张不落地临摹一遍。范曾的《鲁迅小说插图选》,华老师说线条有味道,我就一遍又一遍临。那时候流行出黑板报、办专栏写标语、办展览,只要能画画,我便挤着往前上。后来混出点儿小名声,就串到各村去画。黑板报、宣传栏、规划图、国画、漫画、宣传画,好坏不吝,全凭热情。在农村插队的日子是我画画最为频繁的一个时期。插队打下了的基础,以后不管到哪个单位工作,只要有写写画画的事基本都落到我头上。这也使我这个爱好坚持了几十年,没有中途夭折。
小时候学别人,唯恐画得不像却总也画不像,长大后老想摆脱别人的影响却总有别人的影子。画画本应该是画者内心情感的一种吐露,表达画者自己的真实心性。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技术的成熟,越画框框越多,越画,距离自己的内心越远,越苦闷。有人因此放下了画笔,于是,他再也享受不到那种苦闷中的快乐了。
国画《山高茶水香》
一般来讲,画画是一个游戏,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游戏,不能太过认真,当然也不能不认真。画画既要守规则,又要有个性,这种规则和创造性相辅相成都要在画面上展现出来。有些人在衣着打扮上特别像个艺术家,但是你看他的作品,完全没有像外形上那么有个性。一幅好的作品除了有趣味、有思想、个性鲜明以外,坚实的笔墨功底是跑不掉的。前三者是画者的态度,后者就是规则。
三十年前跟郭笃民老师闲聊时,发现他对国足、女排都非常熟悉,尤其是提到女排队员的掌故简直如数家珍。那年他已七十高龄,面对我的惊奇,他笑答:“如果连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不关注,怎么能够做到‘笔墨当随时代’?你的心态年轻,你的作品才有朝气。”郭老师的画笔墨精湛、妙趣横生,郭老师的为人淡然荣辱、质朴率真。郭老师离开我们十几年了,作为一个永恒话题,他依然出现在我和朋友们的谈论中。从郭老师的身上我明白了,做人和画画是有关联的。
几十年了,画画一直是我的兴趣所在,不管事情多忙多累,笔墨纸砚都没有离开过我。它们是我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今后我会一如既往地画下去。
(编辑:方玉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