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装素裹的浙西大地宛如冰雪秘境,太子尖、百丈岭的积雪深处藏着刺骨寒意。
2月24日13时30分,浙江省杭州市公安局临安区分局昌化派出所的电话骤然响起——3名上海“驴友”(网络用语,常用作对喜欢户外运动、自助旅行爱好者的称呼)被困海拔1334米的百丈岭。零下5摄氏度的气温、20厘米厚的积雪、裹挟着冰粒呼啸而过的7级阵风——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救援就此展开。
冰爪与登山杖的碰撞声打破山间的沉寂。民警梅亮、辅警傅亮与公益救援队队员踩着没过小腿的积雪向山顶挺进。队伍中,首次参与山林救援的搜救犬“杰克”格外显眼。只见它在雪地里敏捷穿梭,时而低头嗅探,时而小跑引路,为救援小队破开覆雪下隐藏的险径。
陡峭山坡上,3名蜷缩的“驴友”让所有人揪心:一名男“驴友”因衣着单薄出现失温的情况,救援人员立刻为他裹上保温毯。另一名女“驴友”穿着普通的运动鞋,因道路冰冻无法继续下山,梅亮毫不犹豫解下自己的冰爪递给她。结冰的山路如果没有冰爪,几乎是举步维艰。突然,梅亮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冰面上。血珠从擦破的手掌渗出,他咬着牙爬起来,继续搀扶“驴友”向山下挪动。此时,“杰克”也放慢了脚步——生平第一次踏足冰面的它,四爪不断打滑,却仍倔强地走在队伍最前方开路。
下山途中,救援团队又遇到了4名同样没有穿戴冰爪的被困“驴友”。救援人员将自己的冰爪递给他们,并一同将他们护送下山。17时30分许,救援人员成功将7名被困“驴友”安全带到山脚处。
暮色渐沉,山间气温骤降至零下10摄氏度。刚完成7人救援的“杰克”还没来得及喘匀气,又随队伍重返风雪。20余人组成的第二批救援队举着强光手电,在漆黑山脊上织成一条蜿蜒的光带。这一次,“杰克”的鼻子贴着雪地高频翕动。远处,寒风中飘来微弱的呼救声。循着气息,它带领救援人员从荆棘丛生的山谷中“捞”起3名几乎冻僵的“驴友”——他们的冲锋衣被冰凌划破,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冰霜。
23时许,被困“驴友”全部被安全救下山。到达山脚后,连续作战10小时的“杰克”突然趴在雪地上,舌头耷拉着呼出白雾,胸腹剧烈起伏。管理员沈晓斌掏出一盘热气腾腾的羊蹄,这位“无言战友”瞬间支棱起耳朵,风卷残云般消灭了这份“奖励”。它兴奋地啃着羊骨头,发出的咔嚓声成了雪夜里最暖心的乐章。
很快,百丈岭重归静谧,所有获救者踏上归途。临安警方的值班室里,沾着雪水的冰爪和“杰克”湿漉漉的爪印,共同记录着这场生命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