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级风,在海面尚不能掀起大风大浪,但站在甲板上,记者已经明显感受到船体颠簸晃动,紧抓扶手也站不稳,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出船外,脸吹得有些变形,头发随风乱舞。对岸的海岛渐近,阳光照耀下有如璀璨明珠镶嵌在浩瀚辽阔的伶仃洋上。
珠海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万山边检站位于珠江口外东南部的伶仃洋上,海上辖区东接香港、西连澳门,地处粤港澳大湾区的海上核心位置,涉及万山海域106个岛屿和约2600平方公里海域。该站下辖5个执勤队,分布在桂山岛、万山岛、外伶仃岛以及担杆岛上。近日,记者走进万山边检站,探访“海上国门”守护者。
担起守岛“担杆”
“想不到繁华的珠海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初到担杆岛的吴少伟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吴少伟是万山边检站执勤二队民警,2010年新兵连结束后他便被分配到了担杆岛。担杆岛因形似扁担而得名,从担杆岛到如今的万山岛,吴少伟担起守岛重任,一担就是十余年。
守岛,“上山下海”时刻潜藏着危险。吴少伟记得,有一次上山巡查时,他被一条3、4米长的眼镜蛇挡住去路,几经周折才得以避开;有一次出海执勤时,船桨被缆绳、渔网缠绕失去动力,很危险,他潜到水下将缠绕物一一割断才化险为夷。
守岛,风里来浪里去是常态。都说海岛天气变幻无常,吴少伟和战友就遇到过很多次“不测风云”。2017年台风“天鸽”登陆前横扫万山海域,一时间狂风呼啸,巨浪滔天,执勤艇在风浪拍打下剧烈摇晃,吴少伟和战友就这样冒着劈头盖脸的狂风暴雨出海,帮助渔民登岸避险。
“守岛是我的职责所在,只要老百姓有需要,只要国家有需要,无论何时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吴少伟说。
“在这里一切都挺好”
“柏树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在风吹日晒、千锤百炼之后形成了变幻莫测的舍利杆,一树一沧桑,养树几代人,百折不饶的打工人,要‘柏’事可乐!”吴少伟在微信朋友圈写下了这样的话。
看起来不善言辞的吴少伟,喜欢发朋友圈记录日常生活。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晚霞柔美……吴少伟无时无刻不在发现着海岛的美。“海岛生活相对枯燥,看到这些美景,感觉有一草一木、落日晚霞相伴,并不孤独。发朋友圈记录下这些美,也是为了让家人看到自己的工作环境放心。”吴少伟说。
驻守海岛多年,吴少伟对家人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岛上的生活用水混着沙土、杂草,用水需要山顶翻山越岭拉水管;柴油发电,不能保证24小时供电,夏天闷热时经常睡走廊避暑;吃的冷冻肉有时会变质;海岛湿气重,时间一长人会有“职业病”,长红红的湿疹,久而久之会患风湿病,起风时骨头会很痛;穿上防弹衣一天一夜抓偷渡查走私,时时刻刻面临生命危险……吴少伟只字未提。
就这样,像柏树一样,吴少伟扎根在海岛十余年。“刚来时便听过一句话‘在担杆岛躺着都是奉献。’从军校毕业到现在,最好的青春年华都在海岛上度过,对我来说,海岛就像家一样,即便面临一些困难也习惯了,在岛上其实也挺好,都挺好。”吴少伟说。
信仰的颜色是中国红
每艘巡逻艇都挂有一面国旗。每当出海时,国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海上环境常年高盐高湿,风吹日晒,极易腐蚀破损物品,我们船艇队一年下来要更换几百面国旗。”吴少伟介绍。虽然条件艰苦简陋,但船头飘扬的五星红旗始终鲜艳。
远在海岛,每当看到国旗迎风飘扬,吴少伟都会感到心贴着祖国。身边战友的细小行为也时刻鼓舞着他,让他感受到信仰的力量。吴少伟回忆起一次和战友吴发柳出海的经历,印象深刻。那次出海巡查,风急浪大,旗杆被震得倒下了。吴发柳看到后立刻跑过去撑住旗杆,一路撑着,直到船靠岸。那一刻,警察蓝守护中国红,令他无比感动。
万山岛上营房楼顶同样飘扬着一面国旗。每逢重大节日,驻岛移民管理警察都会整齐列队举行升国旗仪式。闲暇时,吴少伟喜欢从这里远眺对岸。对岸,那片璀璨乍远又近,那是粤港澳大湾区的繁华。“看到万家灯火,想到那灯火通明处也是我守护的地方,就感觉自己做得有价值,很有满足感、自豪感。”吴少伟说。